第491章 李蒼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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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1章 李蒼玄
風天蠶已經靜靜等了很久了。
同時,秋蕭和秋昊也一直在幫著他留意外面的消息,凡是有什麼進展,都會過來告知于他。
風天蠶閉著雙眼,眉頭微微收緊。
他所懷疑的那個人……一直沒什麼動作。
但是他不相信跟那廝無關!
前方那高峰上的能量,依舊很穩定。
風天蠶拿出一只鈴鐺,準備搖晃。
而就在此刻,對面的山峰倏然出現了一道裂縫,無比恐怖的能量從其中席卷而出,霎時就將整座山峰都凍結成一座冰川了。
能量的餘威沖擊四面八方,所過之處,也盡數凍結成一片霜天!
但這些能量正要沖擊到另一高峰的涼亭時,就倏然停止了。
仿佛在空中直接凝滯了似的。
接著,這些能量頹然落地,再沒有之前那樣張牙舞爪的形態了。
不知什麼時候,對面高峰的縫隙已經無聲無息地擴大,現在幾乎擴大猶若一座巨型的城門。
從山縫裏,徐徐地走出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。
他身穿一身墨色的長衫,面沉如水,整個人就好像一塊頑固的山巖一樣,坐落在一處地方,就會執拗到千年萬載也不發生任何改變。
就這麼硬邦邦的,其性情似乎也十分固執,而且霸道。
但凡是他所做出的決定,就不容被旁人置喙。
·
在見到這男子的剎那,今日“值班”的秋蕭就站起身來,遙遙地向男子行禮。
男子點點頭,手指微微動了動。
秋蕭明白,瞬間後退到涼亭之外。
再一個瞬間,男子仿佛只是朝前方走了一步,就已經落在了風天蠶的面前。
肉眼可見的,他一片死寂的眼裏,透出了一抹幾不可查的柔和,與喜悅。
男子張口,嗓音略低,也給人一種冷硬的感覺。
“天蠶,你怎麼不早點叫我。”
風天蠶其實身形一直都是緊繃著的,直到看見這男子出現之後,他眼裏閃過一抹緊張,之前思索著的如何對好友開口的事,似乎也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。
他輕輕嘆了口氣,對男子說道:“蒼玄,你發現我來了?”
男子微微點頭:“你應該早點叫我。任何時候,你不用擔心打擾我。”
秋蕭在一旁垂首聽著,不發一言。
她已經習慣了,自己的師父對其唯一的好友總是很溫和,也很熱情。
雖然是外人看不出來的熱情,但她既是跟隨師父幾千年的弟子,又是擅長辨別情緒的通天修者,自然能夠感知到,現在的師父很開心。
以及,師父確實覺得,風前輩來了以後就應該第一時間把他叫出來的。
風天蠶垂眼。
李蒼玄擡手,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還是硬邦邦地問:“有人欺負你?”
風天蠶沒說話。
秋蕭:“……”
堂堂二劫通天,有幾個人可以欺負他?
李蒼玄輕輕將風天蠶摁坐下,手指微拂,已經在桌面放上了一碟子點心,以及一壺特別釀造出來的果釀,都是最符合風天蠶胃口的,也是他總會準備好在道宮中儲存的。
每每相見,他就能正好拿出來。
風天蠶揉了揉額角,還是吃了一塊點心,又喝了一口果釀。
滋味不僅沒有退步,反而變得更好了。
入口之後,確實將他此刻焦躁的心情稍稍撫慰了一番。
李蒼玄能看出來,風天蠶現在滿身都是疲憊,尤其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,所以他那輪廓都好像石頭雕刻出來的面容上,硬是在眉心擠出了一道褶皺。
該怎麼問天蠶呢?
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天蠶。
·
風天蠶沉默良久後,才說道:“琛兒他……我們的兒子……可能是被周及萇殺死的。”
李蒼玄在聽到“琛兒”兩個字的時候,眉心的褶皺就更深了。
但是他很快聽到了後面的幾個字。
“我們”的兒子。
什麼叫“我們”?
他并不知道風琛是哪個女子為天蠶生下來的,只是一次閉關出來,風琛就已經長大了,卻始終不見他的母親出現,天蠶的身邊也沒有出現過哪個女子。
不過,他自己是不太喜歡風琛的。
因為每次出關、準備跟天蠶小聚的時候,風琛也總是會在,天蠶在風琛的身上耗費了無數的心血,讓他看著都覺得,天蠶花費的心思太多了。
但風琛到底是天蠶的兒子,他不可能阻礙天蠶。
他只是很可惜,風琛與天蠶并不十分相像。
·
李蒼玄跟風琛沒多少交集,只因為風天蠶的關系,給過幾次見面禮而已。
現在他確認自己不會聽錯。
風琛說的是……“我們”的兒子?
他還可以確定,風天蠶并沒有讓風琛認他做義父啊?
那不可能是義父的話,難道還是親生的?
怎麼……生的?
他一點兒也不知道。
但也是這時候,他腦子裏閃過了很多可能的畫面,都是他和天蠶一起經歷過的。
隱約間,他也有了一點猜測。
李蒼玄的目光,瞬間落在了風天蠶的臉上,觀察他的神色。
只有懊惱和悔恨,卻沒有一絲心虛。
甚至還有點慌亂和歉意,但這樣的情緒似乎只是對著他李蒼玄的。
李蒼玄張了張口:“琛兒他,是通過什麼寶物降生的嗎?”
風天蠶點點頭:“就是一朵混沌花。”
李蒼玄:“還有你我的血?”
風天蠶再次點頭:“當年我實在是覺得無聊,又剛好手裏有一朵混沌花,想到它的作用後,就想著要個親生的孩子陪著。”
“你也知道,這類寶物要想孕育出真正有魂魄的子女來,必須融合兩個人的血脈。”
“既然是我的兒子,自然不能什麼血脈都沾染,我想來想去,也只有蒼玄了。”
·
事實上,當年他在做選擇的時候,完全也可以去跟其他通天打一架,或者幹脆用交易去換取血液。但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跟另一個通天有交集,而且他本意也還是很想找李蒼玄炫耀一番,給他一個“驚喜”,治一治他這頑固的性子。
于是,風天蠶幾乎是沒什麼猶豫,就幹脆用上了李蒼玄的血。
這血是李蒼玄自己送給他的。
因為風天蠶總是調侃李蒼玄的性子像石頭,還說過“也不知你這石頭身子能不能流出血”一類的話,以至于李蒼玄後來直接取出了一部分血液,送給了風天蠶。
他表示,他能流出血。
·
風天蠶徐徐地將自己的想法、之後的過程、結局、發覺不對、目前調查……全都說了出來。
李蒼玄硬邦邦地杵在那裏,除了偶爾會撈起風天蠶握緊的手指拍一拍,給他松開以外,基本上就沒有太多的反應。
最後,風天蠶說道:“我想報仇。”
李蒼玄頷首。
風天蠶嗓音微微揚起:“蒼玄,那也是你的兒子,你願不願意幫我一起報仇?”
李蒼玄說道:“即使不是我的兒子,我也幫你。”
風天蠶神色好轉了一些,頓了頓後,他小聲問道:“那我——我問問你,我私自弄出了琛兒來,還沒有保護好他,你生不生氣?”
李蒼玄搖頭,又說:“我們去找找琛兒的遺體,或者殘留的元魂。倘若有的話,我們可以為他修補元魂,重塑肉身。你不要傷心。”
風天蠶的瞳孔收縮。
這也是他想過的,只是,那邪道的金龍老祖,他擔心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,所以過來找人。
期間,他也讓人去調查金龍老祖現在閉關的地點。
畢竟,金龍老祖所處之地在海域附近,自己還時常潛入海中修煉。
必須要先打探到大致的蹤跡,他們才好一起打過去!
只祈求上天垂憐,琛兒他多少還能剩下一點。
哪怕就只有這麼一點點,但只要是琛兒,他沒辦法的話,蒼玄總該有些路子的。
·
李蒼玄能看出風天蠶的心情,頓了頓後,又說道:“你不要急,我會殺了周及萇。”
風天蠶猛然擡眼:“他是你之前宗門的太上長老,你——”
李蒼玄說道:“我對紫陽門宗門并不很喜愛,曾經教導過我的師長已然盡數隕落,且無足夠出色的後輩。如今紫陽門在周及萇鎮壓之下,威風已然遠不如從前,不如讓周及萇去死,紫陽門也可以重獲新生,能培養出幾個戰力更強的通天來。”
風天蠶聽著李蒼玄的解釋,心裏也更輕松一些。
“我們找什麼借口?”
李蒼玄說道:“打探他的消息,直接用顛倒大陣處理,我會親自動手。”
風天蠶立即點頭,同時,他也終于按捺住那暴戾的沖動,低聲說道:“先去打金龍,找回琛兒殘骸,最後找機會弄死周及萇。”他忽而遲疑一下,“那他如果一直閉關,我們找不到機會呢?”
李蒼玄說:“我們還能活很久。”
風天蠶神色一松,是啊,只要能渡過雷劫,他們的壽命還會不斷地延長。
確實也不用太過著急的。
李蒼玄又說:“如果他始終不出來,渡下一次雷劫的時候,如果我感覺雷劫即將過不去,就會將雷劫引到紫陽門,直接借助雷劫威力,鎮殺周及萇!”
風天蠶連忙說道:“你好好渡劫,不要妄為!”
凡是這麼幹的,原本有一線希望渡劫的,也會立即天雷加身,馬上死亡!
李蒼玄再點頭:“我會留意。”
風天蠶緩緩地呼出一口氣。
與李蒼玄說出這些話之後,他才發現,之前那滿腔的痛苦與憤恨,不知不覺間就消散了很多。
不知為什麼,風天蠶問出一句:“琛兒是你我的孩子,你不生氣,也不高興嗎?”
李蒼玄說道:“我很高興。”
風天蠶:“……”
真是半點也看不出高興。
算了。
李蒼玄是個什麼樣的性子,他還不知道嗎?
就這樣吧。
只要李蒼玄沒有氣惱他的輕率,就足夠了。
李蒼玄看出風天蠶的想法,沒多說什麼。
因為在他眼裏,風琛是他和風天蠶的孩子,當然更好。
他會盡心盡力地救他的。
·
戰神殿外。
鐘采和鄔少乾盤膝坐在青羽的後背上,俯瞰下方的人群。
真是,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人。
幾乎全部都是出自附屬勢力和過來報名的散修,而今天正是大軍集結的時刻。
從鐘鄔夫夫倆的視角,一回頭就可以看到戰神殿內部也有著密密麻麻的人,那些都是戰神殿和靈仙宗的弟子——是的,因為擔心靈仙宗武力值方面問題,所以決定集結的時候,靈仙宗中要出征的弟子們就紛紛來到了戰神殿,準備跟這邊的武鬥修者們一起出發。
如果是互為道侶的,很多都是戰神殿弟子有著能夠駕馭的飛舟類有足夠防禦能力的玄器,他們的丹師就會落在這些飛行玄器上。
當然,如果這些飛舟類玄器的防禦能力不足,那麼它也會被送到很多聚集在一起的、差不多等級或者略高等級的飛行玄器之內,跟其他沒什麼戰力的丹師們一起保護起來。
而現在戰神殿的外面,大軍同樣集結,卻因為不是同門弟子,所以還是很多繁瑣和麻煩的。
最先要做的,就是快速地對上征兵名冊。
已經對上的,就可以以各自勢力所在之地為單位,進行合作。
其他的就要陸續對好,如果實在是沒有能對上的了,也就是沒報名的,自然就不能混入隊伍之內了。
·
這原本沒什麼,總是要花點時間的,這也方便之後一起去。
但鐘采只又掃了幾眼,就揚起了眉毛。
【老鄔老鄔!你發現異常了沒有!】
【我發現了!】
【你要不要來猜一猜啊?】
鄔少乾看向鐘采,就只瞧見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,好像在打什麼主意似的。
于是,他朝著下方也看了看。
然後,挑起眉頭,他頓時了然。
【古城派的也都來了。】
鐘采嘿嘿一笑。
【確實!來的還不少!】
雖然抽卡出來的特殊道兵所建立的門派確實是底蘊非常深厚,但也確實實力參差不齊,如今融合層次的也并沒有太多。
但每個人對于夫夫倆來說,都猶若夜空中的燈火,簡直是無比清楚地就能辨認出來。
他們的身上,也都是帶著古城特有的印記的。
這一次的參戰,古城派作為新興的七級勢力,絕對可以大放異彩。
到那個時候,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攫取更多資源,用于他們自身的發展上。
而鐘采和鄔少乾,自然不會去主動與古城派聯絡。
就讓他們自由發育吧。
反正不管日後變得有多強,都是鐘鄔夫夫倆麾下的心腹勢力的。
·
鐘采和鄔少乾沒有在特殊道兵們的身上耗費太多心思,而是進一步觀察了很多在外彙聚的其他勢力的修者,并且迅速觀察他們的表現,以確定其中不會出差錯。
兩人還真是發現了一些挑事兒的,就全部將他們挑揀出來,交由兩家勢力處理。
就這樣,大軍有條不紊地集結起來。
不論是戰神殿內外,攢動的人頭數目都非常可怕,烏壓壓的很大一片。
此刻,婁川走了出來,對著衆人揚聲說道:“現在出發!前往紅瘴山嶺!”
衆多兵將紛紛應和:“是!立即前往!”
接著,戰神殿內飛出來密密麻麻的飛行玄器影像,當然也有駕馭飛禽的。
出來殿門後,凡是飛行玄器的都在一邊,駕馭飛禽的在另一邊。
雙方“并肩”而飛,顯得尤為壯觀。
鐘采和鄔少乾自然都是由青羽帶著,來到了飛禽一方。
青羽穩穩當當地,飛在了這隊伍的最前方。
——無他,達到殿主層次了的,每人都會駕馭一艘戰船,原本就在最前面的。
而青羽作為七級頂尖鬥王的契約珍獸,只要過去列隊了,就一定是在最前面。
·
鐘采靠在鄔少乾的身上。
兩人還是親密的,卻沒有在衆目睽睽下太親熱。
更何況,這戰鬥乃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,更是以他們兩個作為由頭。
他們最初更是被邀請到最前方的戰船上去行動的,只是他們覺得等到了邪道地盤以後,他們會更加招搖,所以暫時婉拒了而已。
而七級飛禽隊伍中,衆多戰神殿、靈仙宗的弟子見到兩人打頭,都是非常高興。
緊跟著鐘鄔夫夫的時候,他們的心情也是格外愉悅。
·
大軍終于徹底集結完成。
戰神殿外的那些修者們,也都很快將自己的飛行玄器、珍獸之類都取出來,然後各自駕馭。
兩家勢力的隊伍主要是在高空上,與其他隊伍進行一個區分。
其他修者,蜂擁雲集。
浩浩蕩蕩的很大一群,就這樣直往紅瘴山嶺而去。
·
此行的路途,實在是頗遠的。
衆多修者在前方一大片戰船的帶領下,飛快地穿越千山萬水,不斷地接近。
是的,一大片戰船。
這一次的只留下了一些閉關的涅槃還在戰神殿看家,不方便出來的如果可能的話,會將他們自己的分身送出來參戰。
這一次,當真就是傾巢出動了!
·
等級不足的,無論是修者本身還是玄器,就會是一個很大的短板。
高空中那些戰船放開了極速前行的時候,其他修者難免跟不上去,後來也就只得放緩行進速度,也讓大軍不至于落後了。
途中,因為這場面實在是太過震撼,當然就引來了很多勢力的打探、都是議論紛紛。
“看來,準備了那麼久,戰神殿和靈仙宗確定要去找場子了!”
“也沒多久吧,這麼大的兩家勢力,還要湊足這麼多的人手,耗費這些時間已經很快了!他們給弟子報仇的心思可謂是非常強硬啊。”
“有好戲看了!”
“可別好戲好戲的吧,我就擔心這次會演變成正邪大戰,那得嚇死我!”
“倒也不至于吧?這次是邪道先搞事的,我們還抓到了被雇傭的兇手,之後去找幕後黑手麻煩,根本不是整個正邪的事兒,而就只單純是兩大九級勢力的較量。”
“你們看,如果紅瘴山嶺不是邪道,那正道的修者雇傭人去殺人家勢力裏的頂級天才,不也都一樣是打臉,也一樣要打上門來的嗎?只是正道之間,稍微好說話一點而已。”
“走走!我得與那邊再近一點,看看這千年難遇的頂級較量!”
“我相信還是邪不壓正,咱們這麼多的大軍,做好準備了!”
“不跟諸位說了,我這就趕過去……”
“是啊!我是真感興趣,恨不能自己不是西河域的,不能加入其中!”
無數的議論聲,自然也都傳遞到了正在行路的衆人耳中。
但這無疑,還給他們大漲士氣了!
這一次的征伐邪道,這樣類型的大戰,在整個戰神殿的歷史上都沒記錄過幾次,能有如此大規模的,都得追溯到幾千年前了——
一定要將紅瘴山嶺的人殺個幹幹淨淨!
所有的邪道,一個不留!
——這正是絕大部分過來參戰的修者的心聲。
·
大概數個日夜之後,大軍終于抵達了紅瘴山嶺附近。
整個大軍依舊是精神抖擻的。
因為這裏是邪道的地盤,所以顯得比正道所在的城池都要荒涼許多。
在這裏,沒有太多的修者敢來居住,尤其是最顯出熱鬧的低境界修者、尋常人,
他們對邪道動輒會從附近隨機薅走幾個人煉制的事兒心知肚明,所以不敢長居這裏,就是害怕自己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,就成為了這樣的煉材。
不過到底故土難離,他們所居住的地方,也就是相隔更遠的城鎮罷了。
·
鐘采朝著周圍看了看。
倒是有當年城池的一些舊址,但全都破敗不堪了,上面還凝結著很多黑黢黢的、泛著猩紅色的東西。
雖然不知道是什麼,但是一看就很不祥。
鐘采摸了摸下巴,又看向了那山嶺。
在山嶺上,籠罩著一層淡紅色的薄霧,偶爾還會有白色的、紫色的霧氣出現,幾種糾纏在一起,飄浮在整個山嶺之內,就顯得如夢似幻。
很美麗,卻也無比危險。
鐘采看向鄔少乾。
【那些醜不拉幾的紅黑的玩意兒,應該是紅瘴山嶺裏的瘴氣彌漫出來以後,逐漸給腐蝕成這樣的吧?也幸好是相距得不近,不然的話,連這點斷壁殘垣都留不下來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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